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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缮之前先考古,长城保护有了新范式

来源:考古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综合新闻 时间:2022年08月15日 10:05:14
 

  值得一提的是,作为长城保护的经典案例,北京司马台长城的成功修复,公认与前期严格缜密的勘察设计息息相关。收录了该项目大部分修复工程文件的《司马台长城》一书,迄今为止仍是经典的长城保护工程资料。

  这种各自为战、未能高度协同的现状,一定程度上妨碍了长城的高质量保护。“如果通过前期考古对该段长城有了充分了解,修缮方案的设计和执行就相当于拿到了‘指导手册',更有针对性,也会减少返工的次数。”这是参与项目专家们的一致看法。

  “一块瓷片!”现场一阵兴奋。

  在长城保护修缮工程中,关于墙体顶面植物的处理方式分歧已久。部分学者认为,植物生长是对长城结构主体造成破坏的主要原因之一,应加以清除;也有学者认为,作为遗址型文化遗产及景观,长城上的植物也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,应同样遵循最小干预原则,适当保留。

  北京市文物局已确认,会把长城的研究性修缮项目滚动进行下去,为北京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积累更多经验,也为全国长城的修缮保护提供借鉴。

  “过程性材料既是对当前工作的总结思考,也是给予后人的借鉴参考。”尚珩说,正因如此,此次研究性修缮过程中所有参与的学科及数据、工程图纸、方案设计等,都会在项目结束后汇总集结,形成全套完整的工程资料,并面向社会出版。

  “‘抢险'说到底是临时性的,不是长久之计,后续依旧面临维修,而且由于时效上的要求,较难关注到细节,因而我们还是需要对长城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和探讨。”长城研究性修缮项目总负责人、北京建筑大学建筑遗产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汤羽扬表示,“另一方面,北京长城抢险工作已经开展了几年,对于一些问题的存在也到了阶段性总结和回馈的时候。”

  “坍塌物本身也是长城的有机组成部分。这次我们没有完全按照一般考古规程,即继续挖掘后期堆积的部分,露出原始地面,再将渣土清理掉,而是在多次讨论后决定将坍塌物整体保留下来,再通过土层横截面和巨石,展示此处的时空顺序、演变轨迹和历史场景,这是最生动的长城故事之一。”尚珩这样解释。

  事实上,2019年,文化和旅游部、国家文物局共同印发《长城保护总体规划》,明确了长城的现存状态:长城是古建筑与古遗址两种遗存形态并存、以古遗址遗存形态为主的文化遗产,并具有突出的文化景观特征。

  北京市延庆区东南沿界,山崖峻绝,层峦叠翠,始建于明初的大庄科长城就横亘在山脊之上。新华每日电讯记者探访考古现场时,考古工作者正在三十七八摄氏度的高温下,专心致志地“土里找土”。

  考古人员认为,现有窗户距地高度绝不是长城正常使用阶段的高度。通过在旁侧大量下挖作业,深埋地下5米有余的城墙重见天日,证实了考古人员的判断;至于这块巨石,考古人员推断,极有可能是在长城废弃多年后,因为某次大雨,从紧挨着长城敌楼的山上滚落下来的。

  尽管理念层面已基本形成共识,但一到具体修缮过程中,更多是项目负责人各凭经验。即使是最基础的问题,如勾缝材料到底用白灰还是水泥,需不需要加糯米浆,工艺技巧上采用平面勾缝还是荞麦棱等,都尚未达成一致。更有甚者,因在修缮中出现“贴瓷砖式维修”“粗放式施工”等乱象,引发过争议。

  古建筑好比故宫,古遗址好比圆明园。“如果把长城当作一个古建筑去做修缮,那么就需要恢复到它最辉煌的建筑形式时期,这并没有必要。”尚珩说。

  在以雄奇险峻著称的北京怀柔箭扣长城上,一支考古队正在细致地挖掘。根据一块新出土的石碑碑文落款“万历十二年”,箭扣长城有考古依据的修建时间又提前了33年。

  2019年10月,纪录片《长城抢险》的播出引发广泛关注,“抢险”成为彼时长城保护的新模式;差不多一年之后,全国首个长城保护修复实践基地在箭扣长城脚下挂牌成立;2021年,以基地挂牌成立为契机,北京市文物局听取专家建议,选取延庆大庄科长城和怀柔箭扣长城为首批试点,上报有关部门开展研究性修缮项目探索,“是一种遗产保护理念在保护实践中的探索”。

  修缮之前先考古

  与以往修缮过程中各专业技术人员作业相对分离不同,研究性修缮从工程启动便形成协同模式——以考古挖掘为开端,多学科研究为手段,数字化跟踪记录为保障,考古、设计、勘察、施工等人员在各环节协同配合,同时引导社会力量参与。